慕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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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炭元旦20H/01:00】小确幸

  、



        生存if,接花街后


  


  重伤初愈的人不宜远行,这是蝴蝶忍特地交代过的,但蝶屋的女孩子们不是遭不住恳切眼神心软,就是被小心翼翼避开——托善逸和伊之助的协助,重伤号灶门炭治郎终于在昏迷两个月又一周后,悄悄溜出了病室。


  对不起啊祢豆子,为了应付葵小姐的盘查把你留在了那里,哥哥会早点赶回来的。炭治郎心里挂念着妹妹,但伤愈未完好的躯体实在沉重,汗水顺绷带缝隙渗进下巴伤处,针脚闭合不了的辛涩痛意一并传到口腔内部。镰刃只差毫厘就把他的下巴并舌头一道贯穿,万幸恢复得不错,除了偶尔牵动舌下伤口,说话不成问题。


  总不能让姐姐们以为“炭子”不幸变成哑巴了吧。


  是了,他万般辛苦溜出来,只是想去探望在花街一役中受惊的游女们,尤其是险些被杀的鲤夏花魁。他惦念那张递予他糖果的温和面孔,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姑且去鸨屋看看吧。不过……


  他有些遗憾地垂眸,视线落在前襟不明显的凸处,炼狱先生的刀镡就躺在他胸前,没想到两月前还倚着门框送别他的人,在他昏迷之际已经离了蝶屋去执行任务。


  他们还是没能见上一面。


  先生还好吗?身体恢复怎么样了,离开时会和他一样惧怕虫柱责备而悄然无声吗?只是稍想炎柱两撇眉毛被数落得耷成千寿郎般的弧度,他就按耐不住嘴角上扬,被两位伤员共同的不遵医嘱取悦得眼眉弯弯,又因这放肆想象涨红了脸,不该这般妄想的!但——


  还是想与先生会面,还有许多话想同先生说,若是能在蝶屋与先生巧遇,忍小姐的杀人笑眼与苦口伤药也不算什么了。


  少年浮动的心思融于光里盛在水中,叫木屐一踏,就泛起朦胧波纹,振作一点炭治郎!你已经浪费了两月有余,自己呼呼大睡的时候其他人可都在拼命战斗呢,不能拖大家的后腿!就当来回的脚程是恢复期的复健,原本维系艰难的呼吸渐渐稳定下来,踩着轻快的步伐,少年往花街去。


  白日下花街远不如夜里那般妩媚动人,尤其遭了鬼祸,不少客人心有戚戚、游女们也无心侍客——但昏迷期间那些损毁的房屋早已重建完成,偶有几个身上带伤的,味道里也无恐惧。这就是人呀,脆弱又顽强,有着鬼不具备的勃勃生机,以至于他在鸨屋旁探头探脑被叫住时,脸上还挂着有点憨实的怔愣。


  “哎呀!真的是小炭!”发现他的游女招呼着他人,“炭子!你没事呀!”馨香的躯体围上来,把他夹在中间,如聒噪鸟雀又如暖烟熏人,姐姐们心疼地抚摸着炭治郎裹着纱布的脸颊,“多可怜的孩子呀,本来额上就有疤,又要落下更多的疤了。”“不过小炭是男孩子,那可太好啦,至少迎娶新娘不成问题。”“怎么,难道你想做小炭的新娘吗?”


  “炭子啊炭子,”游女们吃吃笑着起哄道,“你是来找我们,还是来找鲤夏花魁的?”


  “但鲤夏姐姐已经被人赎走啦,那是个好男人喔!”


  “是吗,那真是太好啦。”少年被逗弄的脸上耳尖都是薄红,但听闻鲤夏安然无恙的消息还是绽放出灿烂的笑颜,太好了,曾照顾他的人们都幸存下来,不会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但游女们不准备放过他,亲昵地捏着男孩颊上软肉,“那炭子呢?小炭回来做什么?妈妈知道你是男孩子可气坏啦,生怕你坏了她的生意呢!”


  想想也是,一个乔装打扮的男人在鸨屋逗留了那么久,还与手下的女孩子们朝夕相伴,听善逸说,是宇髓先生拖着病躯亲自拜会,看在那张虚弱帅脸和钱的份上,老板娘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回了“炭子”的卖身契。对此一知半解的炭治郎被姐姐们的笑话逗得脸愈发红,“都已经恢复自由身就不要再来这种地方啦,小心妈妈再捉你回去陪客人呢!”


  应该是巴不得他走掉吧。炭治郎不好意思地搔过额头伤疤,哪有客人会点这样的女孩子,但背后响起的洪亮声音惊得他周身一凛,“实在是不好意思,但少年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他魂魄被猛禽唳鸣掠走大半,余下那一点晕晕乎乎的转出“先生怎么会在这里”的思绪,嘴上已经老实问出口,成功收获他朝思暮想的炎柱瞥来一眼,“我正是来接他的,你说是吧,炭子?”


  完蛋了!是音柱透露了他们乔装潜入的详细、还是炼狱先生已经看过他女装的样子?!他甚至叫他“炭子”!!


  十五岁的大脑禁不住高速思考的负荷,由内而外烧得他脸颊滚烫,殊不知那酷似裹在蜜色下苹果糖般的红晕引得人食欲大动,男人的目光更锐利些,把围在炭治郎身畔的游女慑退,拉着少年径直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女孩子们,有的目睹两人背影略带艳羡,“炭子身边可都是了不得的好男人呢。”有的已然看穿本质,搡着心生桃花的姐妹劝说,“别想啦,你看眼神就知道,他的确是来找小炭的。”


  炭治郎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被羡慕之处,沉浸在自我厌恶和羞窘的漩涡里,连再见的喜悦都冲淡不少。没走出多远炎柱就松开了拽着他的手,他嗅了又嗅,闻不出对方情绪,只有熟悉的气味安抚般拂过他鼻翼。


  是忍小姐拜托先生来的吗?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但拘束不住视线往炼狱身上跑——同他一样,炎柱今日既没有披那件火焰羽织也未着队服,身上还有未来得及洗去的风尘血气,总不会是任务结束后马不停蹄就来找他吧?长男意图掐死不该有的窃喜,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急于求证,不多顾虑炼狱为何快步走在前又一言不发,“炼、炼狱先生!请问是有什么任务吗?”


  炼狱似乎也没想到少年思路如此清奇,杏眼瞪大又弯起,忍俊不禁眨着促狭弧度,意有所指看向炭治郎伤处,“哪怕本人偷偷溜出来,但蝴蝶还不至于给伤患硬塞任务,我也不是来抓你回去的,少年大可安心。”他当然不是怀疑忍小姐公报私仇!可如果不是有任务,炼狱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匆忙赶来呢?仿佛知他心中所想,男人的手落在他发顶,抚摸的力度不像平日那么重,仅仅带动发丝轻晃,“看到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视野被手掌压低,炭治郎也因此看到炼狱腰间配的新刀,没了焰状刀镡,看上去甚至称得上朴素,一如主人不再是柱一般。


  而那珍贵的刀镡正在他怀里,像吞入腹中的铁块沉沉坠在胃里,滋生出许多德不配位的自恶——被托付了这样的宝物与信任,他却闲散地睡了两月之久,每一点羞愧都幻化成炼狱槙寿郎的脸,他们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区区外人、实力这么普通,还带着一只鬼!他凭什么用炼狱家的刀镡!”


  炎柱半边脸蒙在阴影里,但他的温暖可靠不减分毫,平静地与父亲对质,“因为我亲眼见证了灶门少年的决心,我相信他和他的妹妹,所以才会将刀镡赠予他。”


  前炎柱是了解这副与他如出一辙的执拗脾性的,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勃然大怒,指着儿子又指着旁边瞪他的小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小儿子还要在背后捅他,“父亲……您这么大声的话,会影响蝶屋其他病人休息的,忍小姐也、”“够了!杏寿郎!我还没死呢,你敢把家传的刀镡交出去试试?”槙寿郎恨铁不成钢地用眼神削着儿子,“你好好看看那一对日轮花札,他可是日呼的传人!会稀罕你给他的东西吗?”


  “归根结底还是杏寿郎你太没用,非要勉强护着这小子才会沦落至此!我没有你这样的废物儿子!”


  “不许你侮辱炼狱先生!!”


  头槌与聒噪老头的碰撞声、蝴蝶忍忍不了的怒声以及千寿郎一连串可怜的道歉交织在蝶屋的空气里,仿佛透窗照进室内的暖融日光,在炎柱身上投下温暖的影子,它们赋予了那张苍白面孔蓬勃的生命力,在炭治郎的余光里笑起来,轻声说。


  “——”


  “炭治郎。”


  他猛然回神,才发觉炼狱先生的面孔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勾得他脸颊汗毛都颤颤巍巍立着,冒犯又渴望把最后这点空隙弥补,对方的声音远得像海上风帆,悠悠然漂进他耳蜗,“……我刚刚说得你有听到吗。”


  岂止没听到,只要他们还保持在这个暧昧的距离,炭治郎就不会有余裕思考炎柱美色之外的东西。他紧张地开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对咳咳,对不起!我没、没有——”


  “走吧!”


  走去哪,他一无所知,炼狱已经拉着他跑起来,穿过人流稀少的花街,但还是有倚在窗边的游女看见,不知手挽手的是两个男人,满以为是谁家的女孩子光天化日与人私奔,几乎是叫起好来,“快跑啊!别被追上,你们可一定要幸福呀!”


  两人的幸福与否他不得而知,至少当下他已然沉浸在有违身份的快乐里——他确信,只要是炼狱先生,只要是他们一起,无论哪里他都会去的,就这么一路跑回蝶屋也好——但炎柱匆忙转了向,拽着他进到路边隐蔽的暗巷,两个人都有些微气喘,但他明显还是受照顾的一方,“伤口如何,这么跑动会很辛苦吗?”


  “完全不会!!”炭治郎激动应道,不慎扯动嘴里的伤口,本就愈合缓慢的地方不依不饶刺着他,他没忍住溢出半声吃痛的闷哼,咸味在口腔里弥漫,后知后觉才想起小葵板着脸要他不许大声讲话。这下又多了一条被数落的理由,炭治郎心有余悸,下意识卷舌去舔口底,却被手指点着额仰起头,“炼——唔?”


  炼狱小心扶着他两腮,略一用力少年就呆呆张开嘴,露出不知所措的舌头,“麻烦少年再抬起来一点,我好确认伤口。”在炎柱鼓励的目光下,那块粉红的软肉发着抖抬高,露出舌下系带与缓缓渗血的裂伤,自齿龈一直蜿蜒到舌根,可以想见当日被刺穿时该有多凶险。


  捏着他侧颊的手似乎太用力了,口腔内壁夹在齿列间硌得发痛,但炼狱视线灼人紧盯那个伤口,语气严厉到近乎命令,“少年,用呼吸法止血吧,像之前那样。”


  炭治郎的身体比他本人更清晰地记住了那个夜晚的一切,爽朗笑声、炽热火焰与落在额心的指纹,属于完好无损的炼狱杏寿郎。今昔之别无解地蕴着苦涩,榴红的眸不敢稍眨,怕泪水比口水先流下来,偏偏出血的位置诡计多端地藏在一众绵密血管中,他一时间找不到,只觉得血并唾液越来越多地积在那片洼地,局促地抵在上颚的舌尖快结成化石。


  “集中。”他又被指着了,正如他暗自期待的。全身血液都齐齐奔向那一小块接触的皮肤,在体内冲刷出倾潮浪声,他也因此捕捉到脆弱的出血口,幻想把这恼人的伤口打了死结,确认血止住后、才从喉间含糊地嗯吟出声,“好惹,炼、先生。”


  手指甫一离开,他就迫不及待把积聚的体液全部吞下去,可那双眼还停着,少年情急的吞咽不得不变成喉结矜持到僵硬的缓慢滑动,和不受重力控制的血水作拉锯战。谢谢呼吸法,他应该不至于在仰慕的前辈面前憋死,可炼狱不按常理出牌地戳戳面部发力时仍有弹性的苹果肌,给炭治郎辛苦憋着的那一口气戳出洞来,伴随响亮的咽声、还是没能绷住,唉,游郭花魁最艳丽的口脂也不会比他脸更红了。


  “果然还是不能放任伤员乱跑!”


  这话听着少年耳中说不出是警告还是调侃,他愤愤不平,论起伤员,炼狱先生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吧!且看同样重伤退休的音柱,虽然多半是妻子要求,勉强来探病时就懒散地任紧张的老婆们挽着,被蝴蝶叮嘱修养事宜更是信誓旦旦坚决不做躺平外的苦差事,反观炎柱,致命的伤势都挽留不住天生劳碌之人,列车才过去三月有余,已经比炭治郎更早捡起了刀。


  您就不觉得辛苦吗?好歹也多休息一下啊。少年又一次碎碎念出声,但话里体贴关切叫炎柱心也柔软,不忍用过于严厉的态度指出被忽视的地方——“那少年呢?还不到可以自由活动的程度吧,匆忙跑来这边,又有什么紧迫的事呢?想了解情况找同伴也好、隐的人也罢,一定要亲自前来?”


  明明是动机单纯的探视,解释起来却要炭治郎头顶冒汗,“我只是、只是想来看看,因为她们都是很好的人,很照顾我……”怎么经炎柱嘴里一遭就变得这么见不得光了。


  心思还停在隐晦阶段的未成年无论如何也接收不到这点醋意,大人只好退而求其次,用肢体接触缓和不满。他把灶门炭治郎揽进怀里,一点不觉得那些发达的筋肉显得壮硕,只会感到尚在成长中的幼苗拼命勉强自己,那么小、连他的臂弯都填不满,就用十五岁的身与刀去保护他人,连闲待伤愈的空当都没有留给自己。


  “少年就不辛苦吗?”在你无条件发散善意的时候,是否能对自己温柔些呢。


  他不用细数那些伤痕,在炭治郎刚被送回蝶屋时早已亲眼确认过——他该是知晓战场残酷,也明了花街之鬼凶险,但看到离开时还腼腆同他告别的少年脸色惨淡躺在病床上,他还是忍不住攥紧拳头,像是借此握住腹部那个把他牵绊至此的洞。诚如父亲所说,他确实痛惜自己的无力,不是因此沦丧、而是心痛不能保护命悬一线斩鬼的少年们。


  灶门炭治郎真的需要他保护吗?他进步那样快,谦逊又包容地吸纳一切他所能学到的知识,迟早有一天他会比巅峰时期的他强得多,仅仅月余,已经同音柱联手战胜上弦末位,把千百年来未变的棋局掀了一角,像主公在信中写得那样: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天将明的未来。


  但代价呢。


  世间不存没来由的馈赠,前进的每一步,都在少年的单薄身躯上留一道疤。为了保护前辈、保护友人、保护每一个被鬼残害的陌生人,灶门炭治郎像他一样,押上性命,只求守护人们的笑颜,付出的远不止那些严重伤势。心燃不足矣,他正在燃烧生命、用自己的未来换他人的未来。


  是他吗,是他在不经意间教会了少年这样的东西吗?是炼狱杏寿郎作出了错误的表率、才会把牺牲这种沉重的字眼缀在十五岁的男孩身上?他的话、他的刀镡、他的存在对于少年是否是一种无形的负担?少年是把他的虚弱无力归咎己身、连同他的那份一起战斗?


  他不知道,他统统都不知道。


  好在他还能抱着少年,感受年轻的心隔着胸膛衣物紧张又诚实地敲着他,双臂小心翼翼环在他腰上,似乎是怕碰到伤口。无论对他们谁,这个拥抱都是放松的好时候,可以不必紧张支楞着师长的虚礼、不用在意旁人眼光,可以放纵自己脆弱的情绪和隐秘的情愫不断生长,终于找到停泊的归宿。


  拥抱、亲吻、说爱,这是生者的特权啊。炼狱杏寿郎在这时找回了二十岁青年的冲动,他牵起拆掉夹板不久的那只手,像少年昏睡时他做的那样,细细吻着对少年人来说过于粗糙的手,吻那增生肿大的骨节,用尽所有温柔来驱走将追上少年的苦难,只有一点也好,他把他的光、他的暖都送给这个人。


  “炭治郎,活着真的是很幸福的事啊。”


  眼前炎柱耷着眉的笑脸与那日午后重合,像千寿郎吗,又或者是太阳最柔软的部分。哪怕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也知道该做什么了——他踮着脚,在炼狱先生的唇角轻轻蹭了一下,把羞涩的红意传染给这个人,他们对视又顶着额头笑起来。


  “能和您在一起,也是非常幸福的事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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